尤其是,心底隐隐涌现一丝恐惧,只怕一滴素不相喜的蚊子血,沾到了自己身上。
忍不住看向蘧皇后。
她脸上那层淡淡怅然的雾尽数消散,仍是冷若冰霜地坐在那里,仿佛一尊禅像,四周嗡嗡烦声皆侵扰不到她半分。
那双闭阖的眼睛倏然睁开,墨色眼瞳微微一动,映出了永清那张尚有青稚迷惘的脸。
禅像无情似有情,朝她垂询:“不是你做的,是么。”
她并不是猜疑的语气,也不曾轻言细语,只是在向永清再度确认。
永清一直紧紧悬吊的心突然松坠下来,用力点了一下头。
蘧皇后唇畔浮起一缕笑:“哦。过了十年,她终于学聪明了些。”
她背脊的曲线也渐渐柔和下来,秋香色锦上刺绣的牡丹也向后趋近,与凭几上相挨。
聪明?
在皇帝最心软、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最不理智的承诺的时候,为着情爱与娇性拒绝,只为留住陪伴,也算聪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