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启诚沉默,想了一会儿才做出决定,“听着,魏恕的事不许告诉季桐,季老师就是因为上岁数有了房颤的问题,后来引起急性脑出血,只能说医院尽力了。”
他不打算把实情都告诉季桐,这世界有太多不堪入目的脏事,他是过来人,清楚后果,一旦季桐知道了,一生都会被仇恨牵绊,永远放不下。
贺启诚吩咐完就让韦林出去,韦林一向恭敬,但到了门口却有点忍不住,回头低声劝:“您休息一会儿吧……三天了。”
三天以来贺启诚几乎没怎么合眼,昨晚只睡了一觉,没多久又醒了。
贺启诚转过椅子,背对门口不答话。
他的书房窗户之外正对一片小花园,冬天萧索,但他早早请人修好了一架秋千,等到来年风起,花都开好了,他就可以带季桐过去玩。
多年虚伪的表象终于被打破,和这季节一样,冷而残忍,毫无缓和余地。
他一边盯着那架秋千看,一边让自己放松,没想到思路一停,他忽然想到他的季桐都这么大了……他却还要哄小女孩似的,放个秋千逗她。
他不由苦笑,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当年那个护城河边的小女孩只知道无理取闹,如今却被逼着承受生离死别。
贺启诚叹了口气,这一次他绝不放过陆家人,从上到下,所有人都要付出代价。
韦林看他思绪远了,知道他不听劝,又轻声补了一句:“您一定保重自己的身体,季桐小姐……如今只有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