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生活,人们的真正生活,他们对健康、疾病、劳动、休息这些实际利益的关注,他们对思想、科学、诗歌、音乐、爱情、友谊、仇恨、激情的关注,所有这一切都与平日无异,既不取决于政治上与拿破仑·波拿巴的亲近或敌对,也不取决于各种可能进行的改革。
安德烈公爵在乡下住了两年,从不出远门。皮埃尔本想在自己庄园搞的那些事业,因为他总是一件事没完就做另一件,结果一事无成,而安德烈公爵没向任何人声张,也没花多大的气力,却把这些事情全部完成了。
他具有皮埃尔所缺乏的百折不挠的实干精神,有了这种精神他无须花费多大力气就能促进事业的发展。
他对一个拥有三百农奴的庄园进行了改革,把农奴变成自由农民 [2] (这是俄国最初的范例之一),在其他庄园,代役租也取代了徭役租。在博古恰罗沃,他出资为产妇们聘请了一位受过培训的接生婆,还出钱请一位神父教农民和仆人的子女识字。
安德烈公爵有一半的时间在童山和父亲以及尚在保姆身边抚养的儿子一块度过,另一半时间在“博古恰罗沃修道院”度过,这是父亲给他的村子起的别名。尽管他对皮埃尔表示,他对外界发生的各种大事漠不关心,但他仍然密切关注着时局,他订购许多书,当新近有人从彼得堡,即生活的旋涡中心前来拜访他或者他父亲时,他发现那些人对内外政策的了解方面,远远落后于他这个蛰居乡村的人,这连他自己也觉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