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此刻的心态和早前却是完全不同了——她是一个被当众揭穿了老底的人,没有任何资格再装样。
她唯唯诺诺地起身,低头哈腰,忐忑不安地跟在林谨容身后出了荣景居。
涂氏与惠嬷嬷站着发了一会儿呆,互相扶持着走了出去。
才走了两步,涂氏又折了回去:“老太太,这批衣料该谁赔啊?”
陆老太太躺在榻上半合着眼正养神呢,闻言不由皱了皱眉头,好一歇才闷闷地道:“当然是孟婆子赔。”
孟婆子家里可是陆家下人中较富有的人家之一,她贪了库房的东西,犯了这么大的事情,钱财肯定是要拿出来不少,而且那家底也拿得出来。
涂氏眼睛一亮,兴冲冲地跟着惠嬷嬷一起去拟单子索赔去了。
陆老太太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沙嬷嬷伺候了她几十年,最是明白她的心事,便含了笑道:“三太太这些年被娘家给拖垮了,也算有良心。”
陆老太太道:“都是些不知好歹的。人家逼她,她就去逼二郎。
她自己觉着苦,怎么就不想想二郎的苦。
罢了,针线房也没什么大实惠,老徐是个实诚人,出不了大事。”
一边说,一边闭了眼:“你觉着二奶奶怎样?”
沙嬷嬷谨慎地笑了笑。
陆老太太道:“说罢,不怪你。”
沙嬷嬷道:“太沉得住气了,简直就似与她无关一般。那么大点年纪的人呢,竟然是不露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