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飞走后多日,这个话题又被余校长他们重新提起,大家都觉得不无道理。在孙四海看来,处理事情善于举一反三的邓有米最有村长相。邓有米则说,以余校长的德高望重,只要出马,比老将黄忠还靠得住。余校长中意的反而是孙四海,举止行为有几分浪漫的孙四海,才是最有希望的黑马。
三个人说来说去,并没有真将此话当回事。
他们面前的最大压力仍然是整修校舍。
蓝飞挨过村长余实的两耳光和一拳头后,第二天就请假下山去了,过了两个星期才回来。他随身带来一纸调函,上面写着于一个月之内到县人事局报到,另行分配工作。村长余实听到这个消息,颇为不屑地说,如果是组织部调蓝飞去,他还胆怯三分。其实蓝飞的工作单位已确定,是县团委少工部。
蓝飞背着行李离开界岭小学时,天上又落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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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淅淅沥沥地让人心烦,界岭小学还是破破烂烂的。
不是大家对天气估计错了,是校舍整修工期一拖再拖。
问题的关键还是钱。架横梁之前,村长余实表态说,界岭人虽然穷,骨头还是硬的,该给的钱,到时候就会给。村长余实每次来学校指指点点,一点推卸责任的迹象也没有。然而天下工匠都是人精,砌匠也不例外。从横梁架好后,他们就开始怠工,一天架不成两根椼条,两天钉不完四根桷子。余校长同他们说了许多好话,再不抓紧时间,万一提前入冬,雨雪天气一来,学生们连避风寒的地方都没有。几位砌匠最终还是没有冷血到底,总算将屋顶盖好了。叶碧秋的父亲说,董永和七仙女,还能唱寒窑虽破能避风雨,学生们如果在风雪中上课,老槐树都会开口骂人。李家表哥也爱听《天仙配》,但是这并不影响他变本加厉地讨要工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