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他会跟我说起身世,手足无措地想要安慰他,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我猜想自己一定表现得很失礼,因此蒋初原才耸了耸肩,转移话题道:“你们四川人都很能吃辣吧?”
“不一定,我妈就不是很能吃。”
“那你一定是像爸爸。”他直勾勾地盯着我说。
我顿了一下,笑了:“也许是吧。”
蒋初原没有抬头,漫不经心地说:“那叔叔应该也是一个真诚又可爱的人。”
我心下震颤,不敢看他,心事黏稠似黄昏未尽的霞光。
那天晚上回去,我给妈妈打了电话。
那是我第一次跟她说起蒋初原,把我们相遇的前因后果说出来以后,我想起什么,认真地问她:“那位洛先生和我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她沉默了很久:“他是……你爸爸的朋友。”
那是她第一次主动跟我说起跟父亲有关的事物,往日她唯一肯让我知道的,只有一张压在床头柜最下层抽屉里泛黄的合影。
因着不存在的血缘联系,我松了一口气,漫不经心地说:“我听蒋初原说,他三年前就去世了。”
妈妈没有说话,电话那端的世界静得像沉入了海底深处。我察觉到她有心事,因为我也有。我看着窗外的星星,幻想着它们如何汇成一束光亮落在我的生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