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伙子伫立在德贝菲尔身前,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
“约翰·德伯维尔爵士——这就是俺。”仰卧的德贝菲尔说道,“那是说,如果爵士跟从男爵一样的话——本来就是一样嘛。关于俺的来历嘛,都记载在册了。小子,你是否知道绿山下的王陴这个地方?”
“知道。俺上那儿赶过集。”
“嗯,在那个城市教堂的下面,躺着……”
“那不是城市,俺是说那个地方不是城市,至少俺去的时候还不是城市,只是个很不起眼的、可怜巴巴的小地方。”
“别去管它是什么样子嘛,小子,那不是俺们要谈的问题。在王陴那儿的教堂下面,躺着俺家的许许多多的祖宗——数以百计呀,穿着铠甲,戴着珠宝,装在重好几吨的铅质大棺材里。在整个南威塞克斯,谁家的祖坟也比不上俺家的祖坟那么高贵,那么气派。”
“哦?”
“现在嘛,拎着这只篮子,赶到马洛特去,到了‘醇沥酒店’的时候,叫他们立即给俺派一辆马车,接俺回家。马车厢里,他们一定得摆点小瓶朗姆酒,记在俺的账上。办完这件事之后,你还得把篮子拎到俺家去,叫俺老婆先把要洗的衣服搁一搁,因为她不用干这种活儿了,叫她等俺回家,俺有要紧的事告诉她呢。”
当年轻人半信半疑地站着不动的时候,德贝菲尔把手伸进口袋,从他历来少得要命的先令中掏出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