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老爹现在干嘛呢。”客散,拾掇利落,伙计们走后,两个对坐了喝啤酒,就着牛肉,素什锦,皮蛋豆腐拌三丝。“咱这可不衬趁‘疯牛’‘多莉’啊,那玩儿是洋货、洋妞,咱老土,全老家进货。”白话着,小川亲自下厨,又拉又下的像模像样,大宽二细韭叶的几样大小碗一式排开了,火红一碗辣椒滋滋冒油,香哄打鼻。呵呵着井生光剩摆手了,“够了,够了,撑死人不偿命啊。”
“说起他老人家啊,谁管得了。嗨,又转移阵地了”,吧唧吧唧,呼噜呼噜的,小川饿坏了。抹抹嘴,胡噜胡噜汗讲开了,“这不以前那些牛啊羊啊鸡啊鸭的全光荣了以后,开始种菜”,‘嗝嗝’几下,啤酒压压“家里不一楼有院儿吗,不招不下了吗,呵,这下可好了,又满基地了可小区的周围乱转,跟着一大帮退休的,还有老家属们一起,乌洋乌洋的到处去开荒种地,南泥湾,大生产运动,围了圈了可着菜有的种点粮食嘛的,挑担浇水的热火朝天,晒得黑不溜秋老民工赛的,上班一样,一早就出去,整天见不着影。一点也不累,说啥也不听,谁说也不好使。这帮老家伙,你说还有治了。”说得井生,眼前浮现,是不少老人乐此不疲,退休生活一种,回归老家一样。“嗨,你还别说,肚子没了,嘛药也不用吃了”,小川喝口酒表扬“别说就是挺好的,像我这素什锦里的材料嘛的,都老爷子供应的。”栾叔不见老,整天笑眯眯,罗中立的《老农》一样,只是胖点白点,没那么多皱纹。“小子,还行”,跟爸爸偶在一起时,难得他夸了。起初不同意,“名字还成”,就这一点上,不生气。“发扬革命传统吗,红星照我去战斗,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吗,我跟他讲”,嬉皮笑脸小川讲意义。没成想,还真成这样了。原料讲究,都老家捣腾来的,拉面师傅也是,此地西北人不少,因此生意对路,向阳就说了,“这怂玩儿行,有眼光。”“一定不能糊弄了。老头以后不管了,只教育‘可不能忘本啊’。我就说谁叫我是您的儿子呢”,小川笑着讲,说着说着时,眼里竟含了泪。